“所以……”圖拉有點猶豫著，天知道，跟人類特工打交道到底要註意什麽啊。話說到底要怎麽把話引到正題上呢？

“中文？韓文？”對面的大叔顯然也不太適應，看著圖拉的臉，試探著問。

“哦，我嗎？”圖拉指指自己，“我是華裔，但是不會中文。”

“這樣，”大叔左看看右看看，又看看天花板，顯然也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個……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事情辦了？”圖拉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程序，不過夜長夢多就是了。

“不不，還要等人。帶東西來跟你接洽的人還沒有來。”大叔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表。

突然，圖拉的耳朵裏敏銳的捕捉到了一聲“哢嚓”的脆響。

“趴下！”圖拉口中大喊著，接著自己卻猛然擡腿，“砰”的一腳將兩人坐的桌子提起來，緊跟著一把將那大叔摁到墻角處，再用左手接住落下的桌板擋在了兩人身前。

幾乎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爆豆似的槍聲“砰砰炸響起來，玻璃像是冰糖一樣碎裂成片片渣滓，滿眼都是子彈擊中不同的東西揚起的塵埃碎末。對人類來說都十分巨大的響聲炸響在了圖拉的耳中，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足足過了30多秒的掃射，槍聲才終於停了下來。值得慶幸的是，圖拉兩人坐在拐角處，兩側的墻壁提供了天然的掩體。更值得慶幸的是，這大叔倒也未雨綢繆，圖拉搬過桌子才發現，桌子下面竟然還鑲了一層鋼板，所以兩人竟還奇跡般的一彈未中。

“該死，我討厭槍、械。”圖拉摸了摸耳朵，還有點耳鳴仍然嗡嗡的響著，不禁抱怨了一聲。

“身手不錯。”中年大叔此刻一臉嚴肅，不知他從哪掏出了一把手槍，已經拿在了手裏，“算你救我一次，走了，只怕他們要進來搜索了。”

“你有密道？”圖拉掏著耳朵站起來，有點好奇。

“這本來是機密，不過情況緊急，事急從權吧。”中年大叔小心的搬開眼前的東西，兩人直接往後廚跑去。剛剛進了後廚，前門就已經被撞開來，有淩亂的腳步聲開始傳來。中年大叔反手掏出一根鐵棒插進了廚房的門把手，看起來像是中國商品店賣的搟面杖。

“這邊！”中年大叔朝後廚一角的小門跑去，圖拉緊隨其後，打開門，只有大概小小的4平米見方的一個小儲藏室，一大堆的白菜土豆和很多大袋的大米散亂的放在地上，還有個靠墻的鐵架子，上面放著洋蔥和大罐的番茄醬。圖拉緊隨其後，一把扣上了儲藏室的小門。

“密道在這裏？”圖拉有點奇怪。

大叔敏捷的拖開幾個袋子，跑到架子前，拉了某個不知在何處的東西，只見本來都是磚石的墻壁突然裂開了一個方形的洞口。

“快走快走。”大叔揮手招呼著圖拉。

圖拉看了這大叔一眼，猶豫了一下。如果他是騙子，自己豈不是又要被抓？還是自己太多疑了？

大叔似乎看出了圖拉的一絲猶豫，“那我先，你別忘了關上洞口。”大叔說完，當先一個便鉆進了那方形洞中。圖拉再沒有猶豫，好在圖拉稍微瘦些，更好鉆一點。進了那密道，當然沒忘了關上那偽裝在磚墻上的門。

前方的大叔已經爬了一段，不知又從哪裏掏出了個手電筒，此刻估計是被他咬在了嘴裏。照亮了前面的一小段地方，發出黃色的亮光。雖說大叔看起來啤酒肚不小，沒想到還真是靈活。通道慢慢的出現傾斜的坡度，似乎是在往下方去。圖拉跟在他身後爬著，估計大衣算是毀了，自己恐怕就是不能穿好衣服的命啊。圖拉一邊自嘲著，一邊觀察著周圍。通道並不寬敞，圖拉手肘撐地，如果用力擡頭，剛好能碰到頂部。周圍的土壤有些濕潤，偶爾還能看見用木頭和石頭加固的痕跡。裏面的空氣也是流通的，只是不知道通向哪裏。除了克勞斯用異能帶著直接“遁地”，圖拉還是第一次有機會能夠鉆地洞。不過一會兒圖拉便覺得這真是一種考驗身體協調性和上肢力量的運動，難得大叔身為人類能在前面速度這麽快。好在通道並不長，不至於直接挖到中國去。大概只過了十幾分鐘，前面的大叔便走到了出口。

出口處是一處豎井，大叔已經從通道中爬出，此刻應該是站了起來，圖拉只能看見他的小腿。

“大叔，到了？”圖拉探出頭問。

“噓。”大叔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頭上。圖拉這才看出，大叔頭上不遠處是一個下水井蓋，應該就是通往外面的出口。

跟著鉆了出來，圖拉回頭這才看出，這通道出口，是直接挖到了一處地下的下水道管線的側面。來到下水道裏，圖拉倒是熟悉了起來。不知道布魯克林下水道和哈薩克斯坦下水道有什麽區別，但是總歸氣味都是一樣的不好。

大叔活動了一下身體，這才攀著豎井邊上維修用的鐵制腳踏欄桿往上爬去。輕輕撥開井蓋看了看，這才擡手朝圖拉招了招手，叫圖拉也上去。

兩人爬出了井蓋，圖拉看看四周，發現竟然又來到了剛才自己呆過的廣場邊緣。

“這邊。”大叔低聲說道，閃進了一旁的樹叢中。遠遠地，中餐館的方向一片亂。應該是槍聲響起，有人報警。而這裏區域特殊，可能邊境事務也會引起軍方的重視。圖拉嘆口氣：“怎麽辦大叔，那邊估計已經圍滿了人了。你那接頭人還能來嗎？”

“誰說需要什麽接頭人了，我不就是。”那大叔意味深長的笑著，擡手從衣袋裏拿出了一部手機。

“啊？你就是？那你不早說，咱們早點把事情辦完不就好了，拖到他們Z派來不說，還要鉆地洞。”圖拉看著自己的大衣懊惱不已：“那你騙我說有接頭人幹嘛。”

“我這不也是防患於未然，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A派。萬一你半路被抓了，我又不知道你們這邊來的人長什麽樣子。不過現在確認了，應該錯不了。”大叔笑笑，遞過手機。“行了，把條款讀讀，摁下指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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